病案
姓名：陈某，男，61岁；就诊时间：年4月18日。
主诉：反复腓肠肌痉挛疼痛3月，加重1周。
患者诉近3个月来每晚双侧腓肠肌处抽搐一至二次，伴酸痛、活动受限，需温水柔、暖数分钟后始渐缓解。曾中、医治疗均乏效。近1周因劳累而痉挛抽痛加剧，唯恐病情恶化，甚以为忧。饮食、二便基本正常；无三高症，体型中等，生活规律。西医查轻度缺钙，排除下肢血管与神经病变，血糖、血脂、血压、尿酸正常；脉弦稍数稍细，舌稍红暗苔略薄腻。
芍甘汤合戊己丸加减：白芍30炙甘草20炒白术30黄连3吴茱萸2.5木瓜15生薏苡仁30葛根30：七剂。
/5/1：药后痉挛疼痛明显减轻，右腰稍有隐痛，双下肢劳累后稍作酸楚，总体有效，甚是高兴；大便稍稀或一日二行，舌稍暗红苔薄黄，脉弦不紧稍细稍数。上方合加味二妙散加减：白芍30炙甘草20炒白术30黄柏10苍术10川牛膝10萆薢10龟甲10（先煎）防已10石斛20木瓜15当归10：七剂。
/5/10：药后诸症诸症平复。但近半月来劳作有加，加天暑地湿，旧恙又作，但程度不及首诊之半。发作频率也从原来的一天二三次减为一次或仅夜间稍作，口稍干苦，舌稍暗红薄黄苔略腻，脉弦稍紧略数；加味二妙散加减：白芍30炙甘草20炒白术30黄柏10苍术10川牛膝10萆薢10龟甲10防已10石斛20木瓜15当归10鸡血藤15稀莶草15葛根20：七剂。
/5/30：信息告知，痉挛疼痛基本控制，偶然劳累或夜间轻微发作而已。遂上药加炒薏苡仁30熟地15夜交藤30忍冬藤20：14剂，做成药蜜丸，以资巩固。
芍药甘草汤：《伤寒论》29，30条“脚挛急，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，此误也……芍药甘草汤与之，其脚即伸”。用甘草甘温补中缓急，以生阳明之津；芍药酸苦养营和血，以和太阴之液，两者合用，其脚即伸，此用阴和阳之法也，是酸甘化阴、柔筋养血、缓急解痉的佳配。现代药理亦证实芍药对模纹肌，平滑肌，不管是中性的或末稍性的，均有镇痛作用。本例腓肠肌挛、搐、痛，正是应对之症，故效良。此案在该方基础上再加炒白术健脾益气，“脾主四肢”也；少佐吴茱萸、黄连增强本方清热、开郁之力，辛开苦降，两者合芍药称戊己丸；临床除了白芍+甘草通过酸甘化阴以舒缓急外，又有直接具有舒挛缓急止痛和止抽作用且药性平和的药物，如木瓜舒筋活络，葛根鼓舞阳明之气，薏苡仁善治筋脉拘挛等，如上可配入辨证方中，能够提搞疗效。
随诊时患者抽搐痉挛疼痛症状均缓解，合二、三妙散加减；二妙散出自朱丹溪所著《丹溪心法》一书；黄柏滋肾坚阴清热，苍术醒脾燥湿舒筋，善除湿热下注，非独湿热骨酸之狭小。加川牛膝名三妙，出自明代虞抟《医学正传》，治下焦湿热痿痹；再加薏苡仁乃四妙也，祛除湿热之力更强。
对于下肢、软、麻、痛、挛，只要属湿热者，后人均以此为基础方。但多加减，萆薢祛湿通络止痛，治络中风湿；防已祛风止痛，治屈伸不利；当归血中气药，擅止痛；龟甲益阴健骨，使泻中有补。实践中，再加大剂石斛不仅滋养胃阴，能防久服清热或温燥之弊，且其本身与强筋骨、补肝肾药配伍，也有强壮筋骨筋脉的作用；稀莶草，如同威灵仙，刺五加，是古代常用老年人风湿疼痛，腿脚无力，既舒筋活络，又延年益寿。鸡血藤补血活血通络；但下焦湿热不易速除，宜当久服多服，故入丸药善后是曾师之常规。
跟师心得1、小方立大功。曾老师通过芍药甘草汤，戊己丸，二（三）妙散结合加减，解除了患者下肢痉挛抽搐疼痛的痛苦，主药虽只几味，但其法却深刻。芍药甘草体现仲景的用阴和阳法，成为缓挛急的良方。《朱氏验集方》名此方为“去仗汤”，治脚夫挛弱无力，行步困难；《魏氏家藏方》的六半汤，以本方加无灰酒少许，治湿热脚气；《医学心悟出》以此作为治腹痛的基本方，且寒加干姜，热加黄连。结合舌脉之象，制戊己丸，用量偏轻，重在清热开郁；二妙散，三妙散，不仅清热祛湿，还兼健脾、补肾、强筋之效。故小方不可小觑。
2、治“标”需固“本”。“人老先老腿”，老人小腿肚抽筋乃此自然规律。究其原因，古人有一种脚气病，实则是维生素B1缺乏症，目前除少数老年人营养不均匀或吸收障碍偶然罹患外，多数应该是缺钙或下肢血管、神经自然老化的缘故。临床上糖尿病、老年痴呆、脑萎缩、小脑共济失调也会导致抽筋，这就需要针对具体病症进行辨证论治。治此当从全身阴阳气血入手，除清湿热，通络止痛外，“补”才是主旋律，或滋阴补肝肾精血；或温肝肾阳气，以强筋骨，最后做成丸药渐渐收功，谨防复发或加重。
（此病案由曾庆明名中医工作室黄伟娟医生整理供稿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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